榴芒兔

光不在,人亦散,心熙熙,岁朝朝

夜无尽,日月隔,天亦爱,浪涛涛

老屋


    小时候住在镇子里的老屋。

    老屋盖在中学里,是派发给老师住的。三十平米两间房,砖砌得很高,房梁上堆叠起瓦片。外面糊起白粉,漆着绿漆。

    屋前下一二台阶,左手边搭着小储物棚,右手边种一排鸡冠花。向前走,中央地上铺着裂成三大块的水泥石板。再往前,中间是条砖路,左边一块土地种着小葱,右边一块地种着韭菜。门前扔过很多桃核、杏核、葡萄籽,还真长出了杏树和葡萄藤(一年夏天还钻出了西瓜秧),树上的杏子没有嫁接过,又小又酸。

    这不过是我记忆中的家,奇怪,搬家后生活了更长年限,我仍然执拗的认为,那才是我的家。

    外屋门有两层,里面一层实木门,外面一层带纱窗的门。有天晚上,和爸妈出去散步,回家才发现忘带了钥匙。还好只关了纱窗门,我只好把边角脱离的纱窗扒开,窝下身钻进去,够到了钥匙。

    一年夏天下起冰雹,房瓦被砸得漏了缝。之后每次下雨,都不得不在屋里用盆接起漏水。恐高的老爸在老妈不厌其烦的唠叨下,终于架起竹梯,爬上房顶,修补漏洞。那也是我第一次上房,感觉高处真好。

    放学之后的我像只开心的小鸟,学校里到处种着荨麻、月季、秫秸花,撕开秫秸花瓣上薄薄一层,里面附着一层黏液,我拿它来贴课本。

    老屋前面几排是学生宿舍,我在路边发呆时,经常看到一个好看的小姐姐。她皮肤白白的,有一次朝我笑,把我高兴坏了。

    在宿舍右侧,是几列教室和办公室。最前排中间的位置立着明晃晃的国旗杆。我总是好奇,为什么把耳朵贴着旗杆,总有“哐哐”的声音。后来终于发现,是在高处,风吹动旗绳和旗杆撞击的声音。

    出了大院门,隔一条窄窄的马路,对面是操场。操场中间长满野花草,一到夏天,蝴蝶到处飞来飞去。最常见的白蝴蝶和紫蝴蝶;不常见的,大大的黄蝴蝶。

    在操场的土地上,制作陷阱是我们最拿手的了。拿小铲子挖个坑,上面担上树枝,铺上层报纸,撒上土,就完成了。

   我现在还记得一位学校老师踩进陷阱的诧异样子。

   十多年过去了,再回那所中学,只是瞪大眼睛接受新事物了。以前的“花园式单位”大铁门早不见了踪影,教学楼高高耸立着,塑胶跑道也设上了;而对面的操场,建起了小学校——和市里的高楼,没有什么区别了。

    我寻到老屋的位置,却找不到它的气息了只有“明德楼”大大的字映在黄漆的教学楼上。

    说到底,老屋只是公家的房子,可我为什么对它感情这么深呢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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